第63章 买琴
回了陆府，李牧本想着直接写一封信，然后请人带回清溪村，将县案首的这个好消息带给父母。
只是陆楙和张秀才这两个长辈非要拉着去吃宴席，这般一折腾，直到近子夜时，方才得了空闲。
今日事，今日毕。
李牧向来不是一个拖沓的人，更何况这还是给父母的信。
坐在书桌上，花了小半个时辰写好信之后，李牧这才合衣睡下。
次日，依旧和往常一样，李牧一睡起来便是读书练字，郎朗的读书声轻易的惊醒了张自强，也惊醒了院中的花鸟鱼虫，檐上的鸟儿发出清脆的叫声，和这郎朗的读书声倒是相映成趣。
一个时辰后，李牧放下了书，出门觅食去了。
他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出门觅食，陆湘湘早已吩咐过府中的厨子和丫鬟。
所以，李牧刚拉开门，一名丫鬟也正好端着食物站在了门前。
丫鬟惊讶的看着李牧。
这还真和小姐说得一模一样，连一炷香的偏差都没有。
“早饭是什么？”李牧让开道路。
丫鬟走进屋中，放下食物道：“白粥和桂花糕，是小姐吩咐的，如果不合胃口的话，我再去换来。”
李牧微微点头，道：“有劳了。”
丫鬟垂着头，低低说道：“能服侍公子是我的荣幸。”
李牧淡笑道：“我也是个客人，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，对了，你可知县里什么地方有信使，我想要稍一封信回村。”
丫鬟道：“公子只要到集上问问就可以了，会有赶牛车的车夫乐意送信的。”
呵呵，这些人也真是聪明。
把携物带物也变成一门生意了。
“嗯，多谢姑娘了。”李牧坐定，吃起了早饭。
丫鬟微微抬起头小心打量着李牧，问道：“公子等会儿是要出门吗？”
李牧点头道：“去送信。”
丫鬟道：“可需要婢子陪着？”
李牧怔了怔，还说今日怎觉得如此奇怪，原来奇怪的地方在这里。
平日里，这些丫鬟们虽也把李牧当作客人对待，可也没有如此尽心尽力，今日倒是不同了，还主动问起了自己的出行。
至于原因，想必是因自己得了县案首这么一个头衔。
这些人还真是势利。
李牧心中评价了句，开口道：“若是你不嫌麻烦，我倒也想有个人能带着我在县城中四处转转，正好今日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。”
听到这话，丫鬟立刻应了下来。
“还未问过姑娘的名讳。”李牧咽下白粥。
“婢子名唤春桃。”
“……”
吃罢饭，李牧便和春桃一起出门了。
先去了最近的集上，这个时候还没有牛车入县城，集上只有买瓜果蔬菜的菜农和一些普通的商人。
李牧也不着急，引着春桃在集上随意逛着。
“公子是要买礼物吗？”
见李牧只是在一些小摊上随意逛逛，时不时还会问问价钱，春桃便忍不住问了起来。
“我想买一把琴。”李牧说。
“是要送给小姐的吗？”春桃问。
“不是，是我想学琴。”李牧停住步子，问道：“这把琴多少钱？”
卖琴的是一名姑娘，她的小摊上不仅有琴，还有其它的一些乐器，甚至还有一些胭脂水粉，杂七杂八的，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杂货铺。
“二百文。”摊主竖起两根手指。
李牧笑问道：“可否让我试试？”
“请便。”
这是一把看起来有些古旧的琴，不过还能用，而且也比较便宜，若是买一把新琴，那可要花不少银钱，纵然是和赵老爷的打赌胜了，李牧也不可能大手大脚的去买一把新琴，有一把旧琴就够了。
“叮叮咚咚。”
李牧弹奏了起来。
他不是在弹奏曲子，只是试试这琴弦是否有破损，音调是否准确。
“公子，这琴是好琴，家姐嫁人后家中无人用，这才拿出来售卖。”摊主出声道。
“不知可否便宜一些，一百八十文如何？”李牧拿出钱袋，苦笑道：“我仅剩一百八十文了。”
旁边，春桃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她是知道的，李牧出门时就只带了二百文，其余银钱都被他压在了枕头下。
让人带信也是需要花钱的，若是二百文尽数买了这琴，便没有送信的钱了。
摊主道：“一百八十文便一百八十文罢，省得放在家中碍眼。”
李牧拱手拜谢道：“多谢姑娘。”
摊主轻笑道：“公子客气了，我瞧公子书生气十足，莫不是本次县试的考生？”
李牧正欲搭话，身侧的春桃却抢先喊道：“这位可是县案首李牧李公子！”
“县案首！就是那群书生们盛传的那位五试都夺第一的县案首李牧？”摊主瞪大了眼睛，一脸难以置信。
昨日放榜后，李牧的名头便响彻了整个县城，下至街边的乞丐，上至各位官老爷秀才们，尽是得知了这个名字！
每年县试必有人获县案首，但不是每一个县案首在每一场考试之中都能摘得第一名。
毫无疑问，李牧创造了一个记录。
“不瞒姑娘，在下正是李牧。”李牧大方认下。
县案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荣誉，充其量就是会被当成一个猴子围观罢了。
“那李公子来此买琴，可是说公子对音律也有所偏好？”摊主激动的追问着。
幸好她没有要求一个签名，否则就更像一个疯狂的追星迷了。
李牧笑道：“若不是寒窗苦学怎会位列榜首，行一事便忠一事，在下今日来买琴，只是想着能在空闲时多一些消遣罢了。”
闻言，摊主从身后的竹篓中取出一本书，双手奉上，“这是家姐先前学习音律时看过的启蒙书籍，今日便赠与李公子，望李公子能善待。”
说着，她还轻轻拍了拍这本乐谱。
李牧双手接过，道：“多谢姑娘，李牧家中贫寒，一本书对李牧来说实乃是大大的厚礼了。”
摊主微笑道：“李公子能得县案首，日后必定也能考中秀才，待考中秀才之后，小女子这区区薄礼还望李公子能记在心上。”
李牧道：“必定铭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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