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峥对梁鸢龇牙一笑,便想要从窗户钻进来。
梁鸢堵着窗户不让,“大晚上的干什么?”
林子峥轻声道:“我想你了。”
梁鸢抿着嘴。
“今晚英国公来见了王奚晴一面。你觉得王奚晴是凶手吗?”林子峥大半个身子在外面,只伸个脑袋进来,一副长谈的架势。
梁鸢瞪着他,“你就非得半夜过来?”
夜幕里只有廊下的灯亮着,梁鸢的半张脸隐在屋内,只瞪着的两只眼睛闪着亮光,水润润地。
林子峥忽地凑上去,在她眼皮上蜻蜓点水地一吻。
梁鸢脑袋嗡地一片空白,脸上卷起一片红热,连手里正撑着的窗棂都脱手。
林子峥忙用手顶着,趁着梁鸢发呆的空,敏捷地跳了进来。
脑子里虽然乱哄哄的,梁鸢也知道大半夜让林子峥进到自己房间不好,着急地道:“赶紧给我出去!”声音有些大。
轻柔的手掌推到林子峥的胸膛前,被林子峥牢牢抓住。
“别出声。”
林子峥的食指点在梁鸢的嘴唇上。
梁鸢的心砰砰乱跳。
“姑娘,怎么了?”
瑞雪的声音传来。
虽然梁鸢不让人进到里屋值夜,可是外堂却是有人的。
瑞雪还没睡踏实,听道梁鸢的声音便喊了一声,“可是要婢子给您添茶?”
“不必了。我没事。”梁鸢忙应了一声,“睡不着起来看会书。你别管我了。”
瑞雪知道梁鸢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,她说不叫自己来陪,也不在意,径自歇息了。
梁鸢轻轻拍了下林子峥的手,“你要闹什么呀!”
林子峥笑嘻嘻地看着她,从未有过的满足涌上心头。“你这几日都很忙,我这件案子过后也要出门办事,恐怕又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。所以想来看看你。”
梁鸢脸上热辣辣的,心底里虽然气恼林子峥夜闯闺宅这种无礼之举。但一听说又要许久未见,也有些舍不得。
“那你好好说话,别动手动脚的。”最后几个字,梁鸢声如蚊蚋。
林子峥笑笑,他刚才是有些情不自禁,冲动之后也觉得唐突。
也怕梁鸢觉得自己不尊重她,忙道:“你放心,我就是来看看你。”
“你刚才说英国公去看王奚晴,不是很正常么?”梁鸢对英国公了解甚少。
只知道英国公年轻时是英勇无敌的战将,后来尚了公主,便解甲归田,在京城做他的国公爷,为人一直很低调。
林子峥和梁鸢分别坐在炕上。
林子峥道:“英国公此前是一员猛将,亦是昭明太子的伴读。先帝继承皇位之后,就怕英国公家中不服,便将女儿嫁给他。说是嫁女儿,其实是收拢了英国公手中的兵权。英国公此人隐忍,他若真得想救王奚晴,不至于只来院中安慰一番。”
“我倒觉得王奚晴没胆子下毒吧。就算要下毒,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,众目睽睽之下,将证据递给大家。”
王奚晴虽算不得通透,可至于没脑子到这种程度。
好歹崔冉还是朝廷武将之女,哪能说杀就杀?
更重要的是,她哪里来的毒药?
“那毒药太医验过了。是之前毒药稀释之后。药效很淡。”林子峥道。
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。
“或许是他们的梦昙花没剩多少了。”
“世家杀人的毒药多了,何至于用一种这么明显的?”
梁鸢道:“林婆婆说这种毒药无色无味,就算是最顶尖的高手,或是精通毒药的神医,也都有可能中毒而不自知。是一味奇毒。”
“崔冉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,至于用这样的毒药杀了她?”
两人都理不出个头绪来。
“梦昙花之前是宋泉所有,现在看来他定然还有许多同伙。不光是二皇子。”林子峥道,说不得后面还有昭明太子的人。
听得外面的梆子声,夜已经很深了。
林子峥轻轻拉住梁鸢的手掌,低声道:“我先走了,明日你要是有空,就来探事府。”
梁鸢正要答应,林子峥又道:“算了,你还是别卷进来了。这件案子牵连很广,甚至还有宫廷密辛。陛下本来就多疑,你要是显得太过感兴趣,只怕会惹来陛下不满。”
似乎每一件梦昙花毒的案子,都能够和梁鸢碰上。
梁鸢也不知道是巧合,还因为梁侧妃的缘故。不过林子峥说得有道理,“那好,我就不去探事府了,有什么事情你通知我就好。”
林子峥点头,站起来很快消失在夜幕里。
经他这么一闹腾,梁鸢反倒睡不着了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案子,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,第二天正午才起床。
洗漱干净之后,梁鸢才到梁老太太的院子吃午饭。
秋氏也带着梁薇和梁斐给梁老太太请安。
自从秋氏小产之后,整个人似丢了魂一般,大病一场不说,还整日里在自己房里念佛。比梁老太太还要虔诚。
起初梁老太太以为她是怕被送走。
梁老太太倒也算是刻薄之人,虽有送她回桐城的想法,但毕竟刚刚小产,又病着,这时候送她离开显得太过无情。
等这段时间看下来,发现秋氏似是真的收了刺激。
近一个月没见面,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。
梁鸢见到秋氏时,也是吃了一惊。
“母亲。”
秋氏对梁鸢笑了笑,说了几句话,就领着两个孩子回去了。
梁老太太叹口气,“是个成了型的男娃娃,真是可惜了。”
梁家的子息不丰,流掉的这个孩子很让梁老太太心痛。
梁鸢坐到梁老太太身边,安慰了两句。“我看母亲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刺激。”
“可不是,自从孩子流掉,她就特别紧张斐哥儿,每天都要前往前院看斐哥儿一次。你父亲说她慈母多败儿,不许她影响斐哥儿的课业,她就偷偷的看,你父亲也没办法。”
梁鸢觉得秋氏不大对劲。
不过秋氏如今对她造不成任何的威胁。
梁昌将自己名下的产业也都折了填补给了梁鸢,补做梁鸢母亲嫁妆的空缺。秋氏现在再怎么蹦跶,也是要不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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