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管事进了院子里,对着方大平拱了拱手。
“方大爷,我是高家的管事,姓韩。我家公子跟方三少爷是同窗好友,听闻方三少爷科考回来,略备薄礼。”
他挥了挥手,便有小厮送了几个礼盒。
方大平连忙接住,然后请韩管事进屋里喝茶。
方氏把方涵给叫了起来,正在梳洗,听到韩管事和方大平说说笑笑的,不像是来讨债的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方涵梳洗好之后,这才走了出来,与韩管事见面。韩管事他曾经见过一次,也不算陌生,执晚辈礼后,便坐在一边。
“三少爷气色似乎不佳,可是科考劳累了?”韩管事想起江秋的话,故而问道。
方涵拱手,“不敢高称,韩管事叫我方涵即可。身子无恙,劳烦挂忧。不知高少爷有何嘱咐的?”
韩管事连忙说道:“高少爷想请方少爷到镇上去一叙,多日不见,甚是想念。”
方涵犹豫了一下,他刚刚科考回来,疲惫不堪,再加上考试结果还没有公布,所以并不怎么想去高家。
方氏却抢着说道:“既然是高少爷有请,那自然要去。涵儿,你要不梳洗一下,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再去高家?”
方涵沉默不语。方大平见了,知道他不太愿意去可又没法圆了方氏的话,只得干着急。
韩管事见方涵这模样,心底里也有了个大概。既然高家是要跟方涵交好的,那也没必要让方涵难做。
“适才见了江姑娘,说是方少爷身体不适。我见也是如此,倘若方少爷不方便,小人可先回去禀报,他日再来相请。”
韩管事一说,方涵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。
“在下的确不太舒适,他日必定登门拜谢。嗯,你稍等,替我捎一封书信给高翔,禀明缘由。”方涵说完,便进屋内去写书信。
方氏有些恼怒,没想到这里面又有江秋掺和。而且江秋几句话,居然就让韩管事动了念头,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。
而方涵也这么快地去准备书信,不像刚刚自己催他去熟悉沐浴,一副若无所动的样子。
一想到这个,方氏心中就有些生气,自己的话还没江秋管用。
“这个死丫头,怎么总是在外头乱说?”方氏不满地嘀咕了一声,“难不成她还以为自己能给涵儿做主?”
方大平听了,连忙劝说。韩管事眼观鼻鼻观心,装作没听见,不想多理会方家的家事。
过了一会儿,方涵写好了信,一家子客客气气地将韩管事给送了出去。
韩管事一走,方氏就忍不住了,对着方大平说道:“你也不知道说一说,这外人都管到咱们头上来了。明明是多好的机会,要是跟高家交好,以后咱们可有不少地方要依仗人家呢。”
方大平只得苦笑着说道:“这不是涵儿跟高少爷已经交好了吗?只要到时候多多来往,这关系跑不了。”
方涵闻言,低声道:“不许如此。倘若我没本事,那即便多来往,人家也不会帮咱们。”
说完,方涵便回自己房屋里去休息。
他很清楚,虽然高翔对他友好,但也是因为他还小。等他长大了一些,又了解到方涵对他没有任何助益的话,会不会再跟方涵交好就难说了。
只有靠自己努力获得成功,他人才会侧目,打从心底里尊敬。
“这孩子,就是性子太傲了。都怪你,白白错过了一个好机会。”方氏说着,又对方大平抱怨。
方大平只好自认倒霉地应了下来。
他就是用这种办法来应付方氏的怒火,导致方氏的怒火非但无法发泄,反而是憋出了内伤。
因此,方氏坐了一会儿,就觉得要去找江秋算账。这方涵跟她又没关系,干嘛要让韩管事放弃接送方涵?这不是存心给他们家找事嘛。
“老二怎么还没有把那死丫头给叫过来?”方氏把念头转到了方舟去,可方舟也一直没有回来。
方大平见状,只得说道:“江秋那么忙,指不定是去了罗家村的鱼塘。老二自然要花些时间。”
“这死丫头,整天就往外跑,难怪连她奶奶都嫌弃她。”方氏不满地嘀咕了一声。
等方舟回来的时候,韩管事都不知道回镇上多久了。
“你倒好,一去就大半天,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请仙人了。”方氏嘲讽了一声,然后没有看到江秋的身影,便问:“死丫头呢?”
“娘。江秋她说的也有道理,你以后别再整日叫些难听的。她不欠你什么,阻止韩管事来接我,也是出于好意。你不领情,我领着。”方涵打开窗口,对着方氏说道。
方氏微微愣了一下,看方涵的神色格外认真,也有些退怯了。
“我这不是喊顺口了嘛。你快去休息,别管我们。”方氏挥了挥手,示意方涵快去歇着,自己也没再敢乱喊。
方舟这才笑着说道:“秋儿说了,她就不回来了。韩管事找咱们肯定是好事,娘你大可放心。不过三弟身体要紧,等身体好些了,想去哪就去哪。”
方氏把脸一沉,“本来就是想去哪就去哪,还用得着她说?这死……秋儿,我叫她也不回来?”
一想到江秋路上早已得知韩管事的来意,自然不着急回来,把她的话都轻视了,方氏心中又有些不忿。
“娘,秋儿又不是你儿媳妇,你管得着她吗?”方舟笑嘻嘻地说道。
方氏闻言,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子打过去,被方舟给闪开了。
“臭小子,别胡说八道。嗯,等等。”方氏突然想到了什么,稍微犹豫了一下。
方舟见她这样,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,赶忙离开去江寒山屋子里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的。要不然,方氏回头还找他算账可就不妙了。
方涵在屋子里听了,嘴角微微一笑,这才合上眼,睡了下去。
没过两天,就有县城里的衙差过来传报,方涵考上秀才了。
不仅如此,高家高翔也带着不少人儿,跟衙差一块过来,整个方家都闹哄哄的,围满了人。
江秋坐在江家院子,有些诧异地看着热闹的方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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